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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penAI 生态里有大量新创公司，它找到了与这些新创的相处之道──方法是它自己变成一个垄断巨头。

当地时间11月6日，OpenAI举办首届开发者大会（OpenAI DevDay），向外界介绍了正在开发的新工具。

OpenAI正推出重大更新，让开发者基於ChatGPT的成本降低三分之二，不仅如此，OpenAI也打算推出更多开发者工具，增加开发便利，进一步吸引开发者进驻。

此次发表会主要亮点包括，最新的GPT-4Turbo，支援上下文窗口，且价格更低、更快的Assistant API，使开发人员更方便的构建自己基於OpenAI开放API的应用程式。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OpenAI要打造人工智慧应用商店。而更加吸引人的是，所有用户都可购买OpenAI的开放API，创建自己的个人化GPT应用，并把它提交到GPT商店，GPT商店允许用户对其公开下载，并且还有GPT应用排行榜。

OpenAI表示，在未来几个月，开发者们将能够根据自己建立的应用程式使用量赚钱。该公司在新闻稿当中写到：「一旦进入商店，GPT应用程式就可以被搜寻到，而且还会登上排行榜。」

目前OpenAI计划根据活跃用户加上类别奖金进行支付，并且稍後将支援个人用户对GPT应用程式的付费订阅。

在这场别开生面的开发者大会之前和中途，关於OpenAI「杀死」创业者的讨论没停过。因为几乎每当ChatGPT有功能更新，都会对新创公司造成冲击。例如前不久ChatGPT更新的「直接读PDF」等功能，就让不少人惊呼OpenAI会毁掉ChatPDF、AskYourPDF 和PDF.ai等公司，NVIDIA AI科学家甚至调侃说，那些套壳公司们可以去庆祝万圣节了，当天也有人形容这是一场开给开发者们的追思会。

然而事情并非如此，OpenAI透过这次大会明确向全世界宣布：我不会和开发者竞争了，因为我自己已经变成了垄断巨头。OpenAI执行长Sam Altman透过成为巨头的方式解决了这些质疑──他建立了GPT应用商店以及GPT应用分发体系，像老大哥一样，和这些创业家做利益分成。

利益冲突

OpenAI对开发者生态的布局由来已久，今年8月针对开发者推出支援自订微调的CPT-3.5 Turbo，最近也宣布即将针对开发者发布OpenAI Python SDK1.0。

但是OpenAI和开发者使用者一直存在着利益冲突。

原本围绕着OpenAI提供的API，建立了一个开发者生态。在这里，身为开发者的中小型新创公司，购买API，在ChatGPT未完成的市场需求里捡漏，创建应用，提供服务，吸引付费用户。

任何公司都是利益当先，中小企业开发者虽然是OpenAI收入中重要的一环，但是随着它们的发展壮大，也威胁到了OpenAI的利益。因为开发者用户为OpenAI带来收入的同时，它们创建的应用程式也会分走ChatGPT的用户和流量。

OpenAI察觉到自己在个人使用者市场蒙受的损失大於开发者市场带来的获利时，就会毫不犹豫的出手，切断开发者的利益。

ChatGPT更新涵盖开发者应用程式的功能，使用者舍弃开发者建构的应用程式回流到ChatGPT。而这些建构应用的开发者原本是在OpenAI购买API，如果付费用户减少、收入减少，他们自然也降低购买API的费用，那麽OpenAI来自开发者的收入也会降低。

看似欢迎中小企业开发者，但其实这是OpenAI的一个陷阱。在生态方面，OpenAI一方面说自己希望建构开发者生态，但是在产品方面，OpenAI却一面不断把自己往超级App方向扩展。这个陷阱带来的影响是，中小开发者不断涌入，为OpenAI贡献了源源不绝的收入，但是自己的利益却受到侵吞。

就拿英文拼字辅助工具Grammarly来说，当ChatGPT出现之前，Grammarly的AI改错功能很受欢迎，但当OpenAI提供免费英文写作辅助功能时，谁会去花钱去购买Grammarly的服务呢。

ChatPDF、AskYourPDF、JasperAI等产品也是同样的道理。

但这麽做了一段时间後，OpenAI最终发现，这最终会侵蚀自己利益：如果没人购买Grammarly、ChatPDF、AskYourPDF、JasperAI产品的服务，Grammarly、ChatPDF、AskYourPDF、JasperAI等这些依托OpenAI生态建立起的新创公司谁还会去买OpenAI的API呢？这样自然会使OpenAI收入降低。

平衡利益

OpenAI的CEO Altman在这次开发者大会之前曾表示，希望做出帮助开发者实现更多创造的开发者工具。但是之前他做出这样的姿态，仅仅是为了保住开发者市场的利益而已，并不保证他会舍弃个人用户市场的利益。

▲ OpenAI 执行长 Sam Altman。（Source：Flickr/TechCrunch CC BY 2.0）

这也凸显了OpenAI先前的矛盾，它希望成为一个面向开发者的超级平台，同时也想成为一个面向消费者的超级AI …

AI产业的供应链上，晶片设计和云端运算服务都是寡占甚至垄断的市场，近年来高阶晶片又相当稀缺，这形塑了相关企业彼此竞争时的策略，也带来地缘政治和消费者安全上的影响。

撰文｜谢达文

美国财经大报《华尔街日报》不时会举办企业高峰会，邀请各产业的公司执行长与会。今 (2023) 年五月的峰会上，马斯克 (Elon Musk) 对着满场的商界高层开了个玩笑：「图形处理器 (GPU) 现在比毒品还难买！」(Seetharaman and Dotan, 2023)

在场熟悉AI产业的执行长们，听到这个笑话都会心一笑。因为，马斯克这句话背後，并不只是抱怨某项必需品很难购买而已。他这个笑话要谈的是一个最最关键的条件，形塑着AI产业链上所有公司的竞争策略：关键「基础建设」的稀缺和垄断。

AI所需的基础建设掌握在少数公司手上

要经营AI公司，需要做的远远不只是发展模型。模型的训练与执行都仰赖各种「基础建设」，才能完成过程中各种运算 (compute) 的任务。具体而言，这包含晶片、让晶片能发挥作用的软体，以及运用超级电脑提供云端运算能力的资料中心。

这些基础建设并不像马路一样是由政府提供，而是商业产品；由於建立这些基础建设的初始成本相当高昂，最早投入市场的企业因此有最大的优势，而这几项关键产品的市场目前更都是由少数公司独占或寡占。台湾读者最熟悉的，就是负责晶片制造的「护国神山」台积电，以及同在台湾、由晶片制造延伸出的封测产业链；台积电在这方面技术远胜竞争者三星和英特尔 (Intel)，因而不但独占全球龙头地位，也提升了各国、尤其美国对台湾安全的重视。

但在晶片制造之外，晶片设计的寡占情形也相当明显。一个重要的背景是，对AI产业来说，「旧型晶片」几乎毫无价值可言，因为在AI的发展上，晶片效能差一代，总使用成本就可能差上千倍──越旧的晶片，计算速度更慢，运作所需的电力也更高 (Khan and Mann, 2020)。如果用最严格的标准来说，目前只有辉达 (Nvidia) 一家公司真的有办法设计最高端的GPU。举例来说，引爆全球对大型语言模型期待的ChatGPT，就完全仰赖辉达所生产的A100s图形处理器；此外，Meta的AI用超级电脑GrandTeton，也是使用辉达的H100s。紧追在後的是超微 (AMD)，最新的晶片在某些面向上效能不逊於辉达，而由於全球晶片稀缺，仍是许多下游厂商的备案。至於英特尔，截至目前为止最好的产品是七奈米的Gaudi2，效能则完全无法与辉达的H100s竞争。就如同马斯克的笑话所说，在AI产业的蓬勃发展下，这些高阶晶片的需求非常庞大，产量相对稀缺，这也使得这三家公司，尤其是辉达有非常大的权力，不但可以决定产品价格，更可以策略性地决定「要优先把晶片卖给谁」，藉此掌控下游AI产业的发展 (Vipra & West, 2023)。

除此之外，辉达也进一步把晶片设计的优势延伸到软体领域，开发出自家晶片专用，而且效能也确实优秀的软体CUDA。目前，一整个世代的AI工程师，多数最熟悉、甚至唯一熟悉的软体就是CUDA；除此之外，由CUDA衍伸，能与CUDA进一步相搭配的软体也最丰富，因此能够做最广泛、最有效的应用。这些因素都使得AI公司更难改用其他家的晶片，进一步巩固辉达的龙头优势。

至於云端运算则是由另外三巨头把持：亚马逊的Amazon WebServices市占率最高，微软的Microsoft Azure居次，字母的Google Cloud第三。执行云端运算不但需要最高阶的超级电脑，还需要电力、人力等各方面的支持，因此建置成本相当高，同样是个相当难打进的市场。值得注意的是，近年来甲骨文公司 (Oracle) 也突破了许多初期瓶颈，打入高阶的云端运算服务市场，更开始以较低廉的价格与许多AI公司合作，对於市场的影响值得持续观察。…